中国第一家百年百货商店 深陷董事长失联、业务停滞、“萝卜章”等事件

 

大陆首家百货商店退市，高管失联10吨黄金货款莫名失踪

大陆第一家百货商店哈尔滨“秋林公司”被宣布终止上市，巨亏五十多亿（人民币，下同）。退市前，秋林公司经历高管失联、几十亿货款失踪至今的蹊跷事件。

秋林集团3月26日下午发布公告称，公司股票交易于2021年3月24日、25日和26日连续三个交易日内的日收盘价格跌幅累计20%。

 

此前，3月11日晚间，秋林集团发公告说，公司当天收到上交所《关于哈尔滨秋林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股票终止上市的决定》，根据有关规定，上交所决定终止公司股票上市。

秋林公司是一家百年老店，1953年成为中共国企，1996年在上海交易所上市，但是业绩持续下滑。当时经历两年连续亏损后，秋林集团2004年从国企变成民企。

2019年2月，秋林集团称，董事长李亚、副董事长李建新失联。秋林公司发布内控审计报告称，2018年公司成立的黄金事业部应收账款回款可能性和存管出现重大风险，计提36.94亿元（人民币，下同）的坏帐损失，按当时金价计算，相当于10吨黄金。

但截至目前，公司董事长、副董事长和10吨黄金的货款仍然不知下落，当时发出冻结股东股权的中共天津市公安局没有任何交代。

 

*ST秋林有过辉煌的历史。

秋林公司原名秋林商行,1900年5月,由犹太籍俄国商人伊万·雅阔列维奇·秋林在哈尔滨设立,是中国境内的第一家百货商店。

上世纪初期,秋林商行即采取商业与工业并重的经营模式,在1900年至1909年间,分别设立了茶叶分包车间、秋林灌肠厂、秋林卷烟厂,以及葡萄酒酿造厂、服装厂、油漆厂、燃料厂等,是我国东北地区早期一家实力雄厚的工商企业。

朱自清曾在1931年写给叶圣陶的一封信中这样描述：“你黄昏后在中国大街上走,或在南岗秋林洋行前面走,瞧那拥拥挤挤的热闹劲儿。上海大马路等处入夜也闹攘攘的,但乱七八糟地各有目的,这儿却几乎满是逛街的。”

解放前,秋林公司先后经历过英国汇丰银行、日本商人和前苏联政府经营,1953年10月移交中国,进入国营时代,隶属于哈尔滨市商业局。

工商并重的模式一直是秋林公司的经营特色。不过,目前早期秋林工业保留下来的只有秋林食品。其所沿袭的俄式工艺的大列巴、塞克、红肠、格瓦斯、黑豆蜜,已经超越传统食品成为了哈尔滨的人文和历史象征。上世纪90年代,公司各项经济指标都位居全国同行业前列。1996年3月,秋林成为了黑龙江省唯一一家商业上市公司。

2004年,哈尔滨市国资委将所持的秋林集团5991.37万股的国家股权转让给温州商人创办的黑龙江奔马集团,后者又在2010年将全部股份转让给黑龙江奔马投资。2011年公司主营业务变更为黄金首饰批发。虽然业绩开始好转,但公司多年经营的商品零售、食品加工业务渐渐被削弱。

2019年2月15日晚的一则公告将*ST秋林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

公告称,公司于2019年2月12日接到天津市公安局向中国证券登记结算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出具的《协助冻结财产通知书》,冻结股东嘉颐实业、颐和黄金、奔马投资所持有的公司股权。公司第一时间尝试与上述股东及相关领导联系,未与相关领导董事长李亚、副董事长李建新取得联系。

*ST秋林紧急研究决定,在公司董事长无法履职期间,由公司董事、总裁潘建华代行公司董事长及法定代表人职责。

一年多时间过去了,时至今日,*ST秋林仍然无法与李亚、李建新取得联系,杳无音讯。

此外,*ST秋林近年来还涉及多起诉讼,甚至出现“萝卜章”事件。

以与渤海国际信托的一起诉讼为例,2019年2月28日晚,*ST秋林公告,公司收到浙江省高院发来的关于渤海国际信托诉滨奥航空等四家金融借款合同纠纷一案相关诉讼材料。渤海信托认为,由于*ST秋林出具了担保函,因此对涉案的5.06亿元债务承担连带责任。

在此后回复上交所监管工作函时,*ST秋林表示,担保函中落款担保单位及公章加盖单位显示为本公司,函中无公司时任公司法定代表人、董事长和其他授权代表的签名。公司办公室一直由专人负责公章用印,严格按照《印鉴管理制度》执行相关审批流程。

*ST秋林称,公司已自查2018年度公司印章使用登记,未发现公司有曾在此担保函加盖公章的记录,也未查到相关事项的授权委托记录。另外,公司也未曾在任何董事会及股东大会上审议或决策过此《担保函》中所述事项。经公司进一步确认,相关事项在总经理工作会议等经营管理层会议中也未提及。公司初步判断《担保函》中落款的公章为伪造。

此外,*ST秋林的日常经营也面临着巨大挑战。当前,公司黄金业务处于停滞状态。从2011年,随着颐和黄金的入主,*ST秋林业务范围从百货、食品等业务扩展到黄金业务。此后,*ST秋林又收购了深圳金桔莱,新增黄金制品、珠宝首饰的设计、加工和批发业务。在黄金业务方面的一系列动作,使得黄金业务营收占到公司总营收的九成,*ST秋林这家老字号实质上已不是哈尔滨人眼中的那个“秋林”了。

虽然在黄金业务方面尝到短期甜头,但此后,由于经营不善、市场不佳、业绩变脸、董事长失联等一系列因素的综合作用,*ST秋林开始为这些年在黄金业务方面的系列扩张埋单。

*ST秋林在2019年年报中称,公司董事长及副董事长的失联对公司的黄金业务影响较大。截至目前,公司黄金事业部下辖各公司经营状态已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