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雯遭起诉 分析指北京试图利用秘密行动者影响美国各级政府的政治决策

中国驻华盛顿大使馆周三驳斥了美国司法部对曾担任纽约州长凯西·霍楚尔（Kathy Hochul）的副幕僚长孙雯的相关指控，辩称所谓“中国特工”指控纯属美国政府和媒体的炒作。孙雯及其丈夫胡骁于周二被控违反美国《外国代理人登记法》，非法充当中国政府代理人，并遭到美国联邦调查局的逮捕。   

据美国之音报道，中国驻华盛顿大使馆发言人刘鹏宇在发给媒体的一份声明中写道：“具体细节我不了解。但近年来，美国政府和媒体频频炒作所谓‘中国特工’的说法，其中很多后来被证实是错误的。”他写道。

他还说：“中方要求海外公民遵守驻在国法律法规，我们坚决反对针对中国的无端诽谤和抹黑。”

但孙雯不是中国的海外公民，而是归化入籍的美国公民。她的丈夫也是美国公民。根据起诉书，孙雯夫妇被指控利用他们与纽约州政府官员的关系，未经注册充当中国共产党的代理人。其他指控还包括签证欺诈、外国人走私及洗钱共谋。其丈夫胡骁则被控洗钱共谋，以及共谋银行诈骗和滥用身份识别手段等。

当地时间星期二下午，孙雯和胡骁在位于布鲁克林的纽约东区联邦地区法院首次出庭。两人对所有罪名皆不认罪，布鲁克林的法官已裁定两人分别以150万美元和50万美元交保，孙雯同时被禁止与中华人民共和国领事馆和使团进行任何联系。下一次出庭是9月25日。孙雯的律师沙费尔（Jarrod Schaeffer）称：“可以理解，我们的客户对这些指控感到不安。”

据了解，现年41岁的孙雯出生于南京，5岁时随父母来美，能讲流利中文。2009年，孙雯受聘担任当时的纽约州议员孟昭文（现任国会众议员）的幕僚长一职，于2012年加入时任州长库默的纽约州政府工作。

她先后担任纽约州长亚裔事务主任、州府帝国发展公司（Empire State Development）全球贸易经理与外部事务主任、州府多元化事务副主任、纽约州金融厅副总监兼多元化事务主任。

2021年霍楚尔接任纽约州长后，孙雯被任命为她的副幕僚长。2022年9月，孙雯担任纽约州劳工厅的战略商业发展副厅长，这是她在政府工作14年来的最高职位，但于2023年3月离职。

据前中央情报局高级官员、曾负责中国事务的丹尼斯‧怀尔德（Dennis Wilder）周三（4日）接受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采访时表示，“这是一次典型的（中国）国家安全部行动。”

怀尔德表示，中国情报部门的首要任务是在任何地方“扰乱台湾”，包括美国城市的唐人街或州议会。

根据起诉书，自2016年起，孙雯在中领馆的要求下，极力减少台湾政府官员与州长办公室之间的互动。甚至她在2019年7月12日亲自参加在曼哈顿由亲共侨领组织的抗议台湾总统蔡英文访问纽约的公开活动。“在这方面，为霍楚尔工作的人会非常有用。她将有能力推动亲北京的事宜，并压制台湾的事宜”，怀尔德说。

起诉书又指，2020年3月，随着新冠病毒在纽约蔓延，州官员举行了一次私人电话会议，讨论他们对这一流行病的应对措施以及针对亚裔美国人仇恨犯罪。孙雯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偷偷将一名中共政府官员放进内部电话会议。据检察官称，孙在电话会议期间还发信息提醒中方官员“请将手机静音”。在听完32分钟的电话会议后，该中方官员给孙雯发信说：“非常有用。”

这只是64页起诉书中的一个事例。检方指控孙雯违反《外国代理人登记法》、代表中共行事，以及签证欺诈、外国人走私及洗钱共谋。她和她的家人收取数百万美元回扣、免费旅行和南京风味盐水鸭。

确实，美国反情报官员长期以来一直公开和私下担心北京精心策划的间谍活动、以试图在美国社会施加影响，包括贿赂军方和科技行业成员。

反情报官员表示，北京的长期战略还包括针对地方和州官员，希望在这些官员升职后他们对中共提供更多的支持，同时借助他们深入了解美国的政治决策。

与此同时，美联社援引司法部前国家安全高级官员亚当‧希基（Adam Hickey）表示，毫无疑问，北京一直试图在美国州一级和地方政府拉关系，建立友谊和联系。

华盛顿智库“捍卫民主基金会”中国问题高级研究员克雷格‧辛格尔顿（Craig Singleton）也对NBC表示，孙雯案表明北京试图利用秘密行动者影响美国各级政府的政治决策。辛格尔顿说：“正如TikTok引发了人们对数据收集和影响行动的担忧一样，孙雯案凸显了北京试图不遗余力地从内部渗透和操纵美国机构”；“对孙雯的指控表明，中国正在实施一项更广泛的战略，即利用政治圈内的信任和渠道，渗透和影响美国各级政府，从地方到联邦。”

值得注意的还有，美国网媒POLITICO指出，霍楚尔多次强调孙雯是前州长任内所雇用，而且孙雯在他的任内“只是中阶员工”、能接触到的资讯“相当有限”。但据州长公开行程资讯，自2021年8月至2022年5月至少有22次会议，霍楚尔跟孙雯都有出席，其中一次会议的与会者更只有霍楚尔、孙雯和黄屏3人。

霍楚尔回应说，检方已展开调查，因此现阶段没有必要针对孙雯案件，另行启动纽约州内的调查。“我目前对我们的审查做法有信心……我们的背景调查很详尽，花很多时间，甚至还会回溯到幼儿园时期的活动。”

霍楚尔虽然极力对其前助手与北京相勾结的丑闻表现出强硬姿态，但一些分析认为，美国政府的处理方式给足了北京面子，惩戒力度不够。尤其是针对黄屏到底是离任还是被驱逐的问题上。

美国外交政策委员会高级研究员索博利克（Michael Sobolik）在X上发文说，美国国务院的回应方式“很丢人”。他说“黄屏与美国民选官员勾结。回击北京要有力。不要给他们体面的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