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体育大报专访彭帅 - “奥威尔式”的专访很“悲哀”

 

法国体育大报『队报』借北京冬奥会之际，罕见完成了对中国女子网球名将彭帅的长篇专访。但是，队报的长篇专访反而加重了疑惑，队报总编出面解释，也没有释去多少疑问。

『队报』对彭帅能“第一次接受一家国际独立媒体采访“解释说：当他们提出采访彭帅的申请时，中国奥林匹克委员会提出的条件是，彭帅要用中文回答提问，采访的问题要事先提交，发表时不得附加任何评论”。

彭帅11月2日发表长篇博文揭露被迫与前中共常委、国务院副总理张高丽发生性关系一事，她说即使“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也要把事实公布出来，长文发出后，不足二十分钟便被删去。

但彭帅在队报采访时表示她从未指控任何人性侵她，而且强调是自己删除了自己贴在微博的文章，记者问为什么要删去这篇控诉文章，她只回答说：“因为我想删”。彭帅发表文章指控张高丽强迫与她发生性关系后数周渺无音讯，彭帅则解释说，她从来没有人间蒸发，只是收到很多信息，无法一一回答。

队报的报道遭到不光法国同行和读者的批评，也有许多国际同行毫不留情地批评。知名网络杂志『Slate』编辑部主任Christophe Carron发推，对队报的报道感觉“很不舒服”，“接受中国政府的条件（没有任何批判的观点）发布三页长篇报道，其中最主要的信息就是彭帅宣布终结职业生涯，这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队报同意只发表运动员的回应，不添加任何评论。BBC中国特派记者Stephen McDonell 发推批评这样的报道更像是“宣传”。法国解放报记者Etienne Baldit 发推形容队报的“奥威尔式”的专访很“悲哀”。

在这家体育日报的脸书专页，不少读者持相同看法。一位用户写道：“你们善意地转述了一堆谎言……她的发言经过消毒和控制……”。另外的读者问道： “为什么『队报』要去 参加这个化装舞会？”还有人讽刺队报成了中方的“宣传机器”。

法国『巴黎人报』则分析，从队报总编发表相关专访后两次接受访谈可以看出，队报并非是傻瓜。队报总编表示，“你不可能不怀疑这位36岁的准备告别职业生涯的中国女孩的谈话的真实性”。这位总编还表示，“我们知道她不会对我们说官方版本是假的，而且她确实遭到了中国高级领导人的性侵犯，我们知道这是一次她无法说出真相的采访。 ”

队报总编接受采访时表示，认为有必要尽管从彭帅谈话的“字里行间”去体味。 “当她解释她经历过压力的时刻（……）时，压力很大等等，信息量还是很大的。

 “她的故事中存在着一种精神分裂，一方面，她知道她周围的利益证明了她所经历的控制是正当的，同时，她需要我们的关注，以免被遗忘。”队报总编在接受采访时强调。

队报专访彭帅的题目是“我们见到了彭帅”，《队报》总编杰罗姆·卡泽迪厄辩解说， “这次采访的目的不是要采访彭帅本身。目标是见到她，是要体现出我们没有忘记她，向她表达我们的支持”。

法国策略研究基金会研究员邦达兹(Antoine Bondaz)指出，就像我们11月底预示的那样….在中国，永远是这样的，丑闻发生后几个月，涉事人重新现身，接受采访，可使北京借机对外界说，这个话题结束了。邦达兹认为，彭帅不管在想什么，遭遇了什么，很不幸，她都无法表达。

彭帅虽然接受了国际独立媒体采访，但外界明显看出这一采访仍然是在“陪同”下进行的，中方要求能说流利英语的彭帅用中文表达，而且由中国奥委会办公室主任王侃为专访担任翻译，这都是特意的安排。

队报的没有多少独家内容的“独家”报道遭遇舆论批评，对于彭帅上面的一些矛盾表述，此间舆论几乎没有多少人相信，但是外界对彭帅的同情和关怀似乎并未因为彭帅否定了自己的陈述而减少，他们认为彭帅受到了控制，更激起外界对彭帅的关心和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