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文學校和宋子文 - 歪曲历史

吳乾偉

《星洲日報》副總編輯鄭丁賢先生日前寫了一篇《子文學校和宋子文》，引用了一些以往已有的疑問，說 明「宋子文」就是貪污腐敗的代名詞，因此論定子文華小創辦人孫成煥先生以子文為校名是一個「美麗的誤會」，並認為「是否要 改校名，也無須斤斤計較」。首邦市發展華小工委會就此論述回應如下：


 
我們認為鄭丁賢將兩件並無實質關係的事件(宋子文個人歷史與大馬子文華小易名事件)捆綁在一起來討論，是有欠厚道且荒謬的。先且不論鄭丁賢所 引用的宋子文個人歷史的可靠性，當年子文華小創辦人孫成煥先生以子文為校名，是他老人家個人的意願，後人應該尊重。


今天，華社力保子文原名，乃是本於華文教育之最基本理念：飲水思源、慎終追遠，即不忘當年的學校創辦先賢、歷代保育學校的教職員與華社仁人志 士，以及就讀該校的校友等等。忘了這一點，即是「忘本」！我們也相信這一點絕對與為宋子文本人毫無瓜葛，鄭丁賢為什麼就因此認為「是否要改校 名，也無須斤斤計較」？難道鄭丁賢認同縱容「忘本」之人在華校繼續操控顛覆華文教育？


再倒回頭看鄭丁賢所謂「宋子文就是貪污腐敗的代名詞」的歷史考據。


「四大家族」、「官僚資本」、「國民黨敗退台灣經濟上的罪魁禍首」等等，這是我們之前對宋子文 的印象，而這大多來自《四大家族》這本書，它的作者陳伯達 -(曾是毛澤東身邊最重要的舆 论发言人，后来担任中央文革小组组长，中共九大成为仅次于毛泽东、林彪、周恩来的中共「第四號人物」 -江青反革命集團主犯之一。) 不是歷史學家，也不是學者，所以它基本上是個宣傳品，而且《四大家族》裡面有很多謬誤，《四大家族》這本書出來以後，半個多世紀以來，使 蔣宋孔陳背負著很大的負面標籤。

事實上，現在所有的檔案幾乎都公開了，沒有任何一個學者，能夠找到宋子文貪污的證據。現代相當多學者、歷史專家均認為指責不懂中國官場、 人際關係不好的宋子文貪污公帑成為巨富的說法，更多是源於當時的政治誹謗。

2004年，胡佛研究院的宋子文檔案開放了，在這些私人檔案和其他的史料中，我們看到的，卻是一個被歷史極度扭曲的宋子文。2006年的 一次國際會議中，有一位美國學者叫Donald Jordan就講，他非常認真地在找宋子文貪污的證據，但找不到。

Donald Jordan教授曾到南京二檔館和上海檔案館查閱相關資料，但無結果。他也曾去過FBI(美國聯邦調查局)的檔案館和羅斯福總統檔案館查閱宋子文資料，他 說「FBI的確在50年代調查過宋子文，但目前這個檔案是機密(close)的，至少到目前為止美國FBI並沒有正式文書說宋子文涉及貪 污」。

在Donald Jordan看來，國共內戰時期，宣傳打倒孔宋家族取得很大效果，讓孔宋名聲也很不好。「宋子文當時是負責美國對華援助的最重要接口人，如果說宋子文真的 貪污，連美國政府都一定會嚴格調查宋子文，胡佛目前有證據證明宋子文並沒有貪污，那裡面宋子文的每份財產報表都有美國會計師的簽名，在美 國，這種簽名非常嚴謹，不可能作假。」

除此之外，斯坦福大學胡佛研究所研究員郭岱君博士，也曾在舊金山慶祝黃埔建校83週年慶會上演講中表示，和很多看過蔣公日記的人一樣，她 發現宋子文對國家貢獻真的很大，「非常了不起」，這讓她「非常驚訝」。事實上，驚訝的豈止是郭岱君女士呢？！鄭丁賢若看過蔣公日記也一樣 會驚訝吧？也許那時候鄭丁賢會為自己太早蓋棺論定而再說一次那是「美麗的誤會」。


既然沒有可靠史料的支撐，我們的看法是，今天我們只是簡單地提出以往已有的疑問那是不夠的，僅僅簡單地重複以往的指責甚至加以泛化，則是不科 學的。我們需要用科學求實的精神，對歷史負責的態度，一如我們對子文華小保名運動的理念。

为海南人清除耻辱

海南籍先贤孙成焕等人在1939年，据说就基于乡土情意结，分别在海南和八丁燕带双溪丁宜创建子文华小，是唯一同时在马中拥有姐妹学校的学 府。子文，就是用原籍海南文昌的国民政府财政部长宋子文博士来命名。


宋子文的个人简介就不赘述。有趣的是，不管是从历史书或是影视资料，都把他描述成为大贪官，除 了贪污走美援的钱，还导致中国金融系统崩溃，国民党失掉大陆江山，账都要算他头上。而且，他避居美国当亿万富翁，晚年下场不好，还是让鸡 骨头鲠死。


于是就有一种说法，既然宋子文的名声如此不堪，用“子文”当校名就像用“秦桧”来命名，还是易名好吧。


史料呈有别以往形象

其实，2004年胡佛研究院的宋子文档案开放了，历史学者从这些私人档案和其他的史料中，整理出的却是一个有别于往历史形象的宋子文。这 些资料，可从复旦大学历史教授吴景平的著作中阅读，也可从胡佛研究院郭岱君博士的访谈中读到，从中摘录几点：

郭岱君指出，宋子文的人缘不是很好，其个性很自负，所以有很多人批评他嚣张跋扈，尤其胡适不喜欢他，其实是他们无法体会宋子文在美国做外 交的那一套。

郭岱君为宋子文平反
 
郭岱君也为宋子文平反，指现今很多人对宋子文的认识，是来自陈伯达写的《四大家族》（孔宋蒋陈），内容有很多谬误。美国作家斯特林.西格 雷夫撰写的《宋家王朝》称宋家王朝聚集了这个时代最大财富的一部分，也是小说家而非史家之言。

她也提到2006年一次国际会议中，有一位美国学者叫Donald Jordan 说自己非常认真地在找宋子文贪污的证据，但找不到。

当年错误报道被漠视

“宋子文在行政院长的时候，1947年7月29日，中央日报记者陆铿报道他批准孚中暨扬子等公司结汇3亿多美元外汇，占国家同期售出外汇 的88％。当时轰动一时，傅斯年还以‘这样的宋子文非走不可！’要宋子文下台， 可是后来才发现少了一个小数点（千位点），后来中央日报有更正，可是没人注意，陆铿最近才过世，他曾经好几次谈到此事，但是大家只记得贪污但事，很少人注 意少了一个小数点的事实。你想一想他一个行政院长，批了300万美元的外汇，这不是什么非常之事。”

吴景平也说，近年来宋子文渐渐有了客观的评价。比如宋子文是国民党内部的务实开明派，比较西化，对建立近代中国较完整意义上的财政金融制 度，对遏止日本对华侵略、寻求国际援助、提升中国的国际地位，都作出了重要贡献。

美国总统大骂蒋家一家都是贼，污掉美援的事，照吴景平研究发现，问题出在孔祥熙，而宋子文当时也很气孔祥熙的。

要扭转骂名并不容易

面对外界扣帽子的辱骂，宋子文曾想开记者会为自己辩白，但为了中美关系及国府大局，他只能做“代罪羔羊”。他因而在日记中写下：“外界于 我之毁谤，毫不在乎；为国家民族之责任，淡然处之。”

他在1971年去世，日记迟至2004年才公开，生前死后已经背了数十年的骂名。如今要完全平反宋子文还需史学界继续努力，也不容易一下 子扭转人们既定印象中骂惯了的宋子文。